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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黄昏的叹息

第一章 黄昏的叹息

大西洋某海域水下260米左右。

“已经到极限了,上校。”一个满脸疲惫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潜艇的会议室,整个潜艇最宽阔的会议室现今只有他和他所说的少校在桌前。

“知道了,你下去吧。”上校在看着一摞文件,并没有抬头。

发觉勤务兵迟迟没有离去,上校抬起了头。高挺的鼻梁,金色的卷发,宽阔的胸膛,让人有一种无比可靠的安全感,深蓝色的双眸像世间最最美丽最透明的蓝宝石。脸庞的沧桑感,配上这一身军装就像是配上催化剂,更是把他被岁月积累的英俊加速挥发了出来。

“怎么了?”上校用一种轻柔的口气,一种只对家人和战友才会用的口气询问,在他的心里,自己的手下和家人一样重要。

“我…我……”汹涌泪水沿着士兵的脸颊留下。

上校的内心颤动了一下,就算是在寒冷残酷的东线战场,面对苏联的钢铁洪流他也未曾这样动摇过。为了帝国的胜利一切都可以不在乎的……不是吗?

“托马斯,冷静一点。我们承载着第三帝国最后的希望,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成功。”这句话弄的上校不知道谁自己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是,上校。”士兵用袖子使劲抹干净自己的泪水,声音虽然克制但还是在颤抖着。

“恩,帝国一定会胜利的。嗨,希特勒。”上校行了个纳粹礼。和往常更坚定的动作不同,上校感觉自己的身体迟钝了,不,可以说是自己强大的信念动摇了。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第三帝国已经穷途末路,托马斯,托马斯只是一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孩子而已,没有在战场上杀过人,更没见过血,只是受到了帝国的的号召而参的军,要不是人手实在是不足谁会带这么一个练枪都拿不稳的新兵上决定帝国命运的U195号潜艇上……可是像托马斯一样的新兵在潜艇上还有很多啊。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上校把手叉起放在桌上开始沉思,沉思这场用剑为日耳曼人量取土地的战争。闪击波兰是自己还只是一名陆军中尉,在战争中成长为一名上尉,然后又闪击苏联……建设集中营,杀死自己的敌人,这一切在自己强大的信念下从未让自己害怕……上校是极少数活到现在的,经历了整场战争的一线指挥官,保佑自己让自己勇敢向前的信仰却在一个十八岁少年的眼泪面前破碎了。真是讽刺啊。

上校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想缓解自己过度思考带来的疲惫感。

“你好”一个微弱的女声传来,不知为什么还伴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上校惊愕的一回头,一个衣衫破烂的金发少女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样子只有四五岁。

“你是……”还没有说完,上校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少女沾满鲜血的双脚上。

上校轻轻放下酒杯,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自己鲁格手枪的枪把,手指灵活的打开了保险。

“我叫莫德雷德”少女说出来自己的名字,脸上充满着天真。

莫德雷德?终结亚瑟王传说、把王国引向毁灭的背叛骑士。可资料上说压在潜艇货舱里的货物的名称或者代号就是叫“莫德雷德”,难道帝国的希望就是这个小姑娘?

“你好,莫德雷德。”上校努力保持镇定,露出和蔼的微笑,手枪却已经悄悄的掏出了枪袋。

“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在那里吗?”

“爸爸?”

“对,我爸爸叫亚瑟王。”

“对不起啊,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爸爸在哪里啊?”上校苦笑了出来,但突然感觉随着少女情绪的变化血腥味越来越浓了。一种前所未有压迫感袭来,让上校有些喘不过气来。

“哦”少女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上校已经精紧张的汗水直渗,透过半掩着的门,走廊上四溅的血就像某些现代派画家的作品一样充满着张力。

“不过没关系的……叔叔”少女突然发声吓了上校一跳。

随后少女露出天真无邪微笑,同一个瞬间少女的影子忽然被急速拉长分散开来……

几声急促的枪响之后,潜艇回复了平静……

…………………………

20XX年,夏。

“饿啊……”原本为了学校升学率一个月都不肯放假一天的全寄宿制学校突然放假,至今没有发要学生回去的通知,假期就这样一下子被无限期的延长了,父母常年出差不在家,自己的饭一下没法解决了,以往吃泡面就可以应付应付,今可天的都第九天了,再吃泡面的话……算了,还不如饿着呢。

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晒着太阳。

“嗡嗡~”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我拿过来一看,阿六!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家伙不是去他奶奶家了吗……

“喂~”

“是不忧吗?”电话那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是我~怎么了?”

“你能出来吗?我有急事找你。”

“阿六,你这招都用烂了好吗?你上次把我骗出去撞大树的仇我还没呐……”阿六是我们给这家伙起的外号,能在课上毫无节制的讲黄段子让男老师笑喷,让女老师脸红的六成这样也就只有他了,各种恶作剧也是相当的在行,估计这次在准备故技重施再耍我一波。

“不是,求你了,快点来吧,香木死了。”

“艹,你小子这话可别乱说。”

“我没有啊……”对面快出来了一样。

阿六再开玩笑也不会开这种过火的玩笑。他说的香木是我我们班的班长,人长得英俊不说还很有礼貌,学习成绩一直在全校名列前茅,在班上不管男生女生中间都很有人气。而且我和他初中就一个班,是死党,关系很铁。

“你在哪里?”

“我在家,我们去学校后面的山上集合好不好?”

“学校后面的山?为什么去哪?被抓住了不得的”我一下子被搞晕了。

“你去哪干什么?”

“你别管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恩”阿六好像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一样,语气平缓了许多。

我们学校是全市升学率一直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这完全依靠学校的严格管理和制造的高压竞争环境,几年前学校有学生受不了学校环境跳了楼,虽然消息被学校压了下来,但在私下里学校的口碑越来越不好,没办法,学校校长只好进项改革,还买下了一块空地建了一座挺高的人造山,一方面是为了美化环境另一方面是为了调整学校的“风水”……一般不会有人去那个地方的,人造山直接没有修路,不管是在放假还是什么时候,只要学生上山被抓到都要受到记过的处分,阿六这家伙为什么到山上去啊……

学校离我家不远不近我出门就遇见了一辆空出租,所以直接打了辆车。

“去哪啊?小伙子。”司机先把车发动了起来。

“去XX中学”话音刚落,司机就来了个急刹,我一下子就结结实实撞在了靠椅上。

“怎么了?师傅”

“你要去XX中学?”

“没错,怎么了?”

司机满眼血丝,一脸疲惫与烦躁,我吓得一脸蒙蔽。我们两个对视了了几秒。

“额……你开到后门就行了,我多加钱。”我以为司机是嫌路太短。 “你去哪干什么?”

“找同学啊……”

后面的车一个劲的鸣笛,司机转过头去,把车又开了起来。

司机路上猛踩油门很快到了离学校最近路口,前面红灯,车停了下来。

“XX中学被封锁了,只有走后面的那座山从后面才能进去……”司机点上了一根烟。

“我有个女儿叫李双双,和你一个学校……如果你能在学校里找到她,跟她说爸爸错了,快回家吧。”说完司机竟哽咽了起来。

“你女儿在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我是没办法再进去了。”司机大叔完全没有关注我的提问,只是自说自的,话末尾还使劲咬了咬牙。

“我……”我还没说出几个字又是一个急刹,没咬到舌头算我走运……

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学校的后山门口。

“进去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追了,你要小心。”司机一下把一张照片交到了我手上,催促我快些下车。

我刚进去没多远听到了凄厉的警笛声,我一下躲在了灌木后面,看见大叔的车子快速掉头离开,几辆警车随机跟着往相同方向驶去。

事情开始越来越不对劲了。

正值黄昏,翠绿的山林被染成了金黄,学校建筑的一角隐隐露出,不时有飞鸟路过,留下几个黑影。

我看了一眼手上被捏的皱巴巴的相片,一个相貌平常的少女在一棵树下微笑着。

“李双双吗?”我将照片放进了口袋里,向山上走去。不知道因为什么,心里越来越不安了,有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地下的土路似乎已经有人走过来很多遍,有些脚印清晰可见。 “喂,阿六你在吗?”我自山腰处找了个地方休息,这地方视野良好,学校尽收眼底。

“不忧吗?”阿六的声音格外憔悴。

“我到学校后山了,你在哪?”

“没有必要了,妈妈对我很好。”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内心一下子不安了起来。

“…………”

“阿六,说真的,你可你可别开玩笑啊。”

“…………”

电话一直在接通中,但没有回声,不时奇怪的出来杂音。“妈的。”我索性挂断了电话。

夕阳下的校园显得有些恐怖。建筑物的阴影是那么的黑好像隐藏着什么一样。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香木!!

我的内心一下慌了起来,现如今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我感觉自己被卷进了一场超大的阴谋之中……

“喂,是香木吗?”我强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安。

“不忧,是你吗?”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心却怎么也踏实不起来,一切都是恶作剧吧……他们串通好了的……对吧……我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

“是我。”

“你现在哪里啊?”

“在家啊”我决定撒个谎。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香木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了嘛?”

“和安她出事了。”和安是香木的女朋友,也是我们班的同学。

“香木……”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现在在学校……”

“香木!”

“啊,怎么了”香木这才反应过来。 “认真回答我,别开玩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在恶作剧……”

电话的那头迟迟无人说话,又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杂音。

够了!我开始往山下走去,就算这一切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被警察抓住怎样的我受够了,我现在就像回到家…… “你好”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我一回头,发现一个脸皮好像被刮去了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背后,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只有红色的肌肉,鲜红的血在一滴滴的滴下,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喷涌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隐宅,看到她竟然没有害怕。

“莫德雷德是怪物吗?”少女低着头,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用嘴讲话。

莫德雷德?是说她自己吗?在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从心底的直觉觉着自己必死无疑了,之前的一切也肯定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至少这血腥的味道可不是能随便造出来的,梦也不曾这么真实,其实早就该发现了,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莫德雷德是怪物吗?”少女的声音越来通小了。

“不是的,莫德雷德才不是怪物……”不知是谁给我的勇气,让我这样走上前去,轻轻用手抚摸着她金黄色秀发。

突然,少女用手抓住了我的那只手。 “爸爸”少女的脸抬起,面容在我眼前快速修复着。

“爸爸?”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手,这个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少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就在一个瞬间,一大堆图片影像传入我的脑海,我感觉有电流穿过全身,我无法制止,任凭这些东西传入我的大脑,非常的难受,那只手又拿不开,直觉模糊的我一下跪在了这少女面前。

少女精致的脸庞在夕阳天空下微笑着,感觉她的脸好像凑了过来亲了我,这感觉是真的吗?……我的感觉在慢慢模糊着……我就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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